2025年暑期档,《南京照相馆》成为票房黑马,豆瓣评分8.6分,六天内收获7亿票房,将导演申奥推向行业焦点。这部以南京大屠杀为背景的影片不仅刷新了主旋律电影的叙事天花板,也标志着申奥从“新锐”到“头部”的关键跃迁。外界将他与陈思诚类比时,一个更值得深思的问题浮现:申奥的成功是复制陈思诚还是超越陈思诚?
申奥的崛起路径带有鲜明的“现实主义+类型化”烙印。他的作品《受益人》《孤注一掷》和《南京照相馆》均以真实案件或历史事件为基础,通过强类型叙事撬动市场。例如,《孤注一掷》踩中“东南亚噶腰子”的舆论风口,《南京照相馆》则借抗战胜利80周年节点,用“亲善照”与“屠杀照”的双重曝光撕开历史虚无主义的伪装。
不同于陈思诚“悬疑+反转”的标准化配方,申奥擅长将犯罪、战争等宏大命题拆解为“小人物求生记”。《南京照相馆》中的邮差阿昌,其“1213号邮差”身份既承载历史细节,又以个体视角消解历史的宏大叙事。从《受益人》的“救风尘”争议到《南京照相馆》的“女性尊严守护”,申奥展现出对观众心理的敏锐洞察。他主动删减敏感暴力镜头,将创作重心转向“观众爱看什么”而非“我想表达什么”。
这种“现实议题+类型外壳+情绪共振”的模式让申奥的作品兼具社会价值与商业回报。而陈思诚的“产品经理”路线虽曾收割票房,却因重复套路逐渐失效——2025年暑期档,《恶意》仅获6.1分,反映了市场对同质化作品的审美疲劳。
若将陈思诚视为“商业导演的天花板”,申奥则展现了更复杂的创作维度。陈思诚的“产品思维”聚焦于类型创新,但《南京照相馆》的野心远超商业范畴。影片通过照相馆学徒罗瑾保存罪证的细节,隐喻“历史真相永不褪色”的命题,将主旋律升华为民族精神的当代诠释。这种“历史祛魅”手法与《金陵十三钗》《南京!南京!》形成互文,但以更克制的镜头语言避免煽情。
申奥曾坦言“不够成熟,不想坚持自我”,这种“乙方思维”反而成为突破的关键。从《受益人》的“救风尘争议”到《南京照相馆》的“女性视角调整”,他不断校准创作方向,既保留作者性又兼顾大众接受度。反观陈思诚,《解密》的失败暴露了其“美学野心”与市场认知的割裂。
申奥的“反套路”体现在对传统主旋律的颠覆。他摒弃宏大战争场面,转而用“底片显影”隐喻历史真相的显影过程;以邮差、戏子、翻译等小人物群像替代英雄主义的单向叙事。这种“微观史观”的叙事策略与陈思诚依赖明星效应、场景堆砌的模式形成鲜明对比。
申奥的崛起折射出中国电影市场的深层变革。市场对“为情怀而情怀”的厌倦催生了《南京照相馆》这类兼具历史厚重与人性温度的作品。观众不再满足于“爽感”消费,转而追求“共情共鸣”。申奥的“广告导演基因”与学院派历史考据结合,证明商业片同样可以承载作者表达。从反诈题材到历史叙事,申奥证明了现实主义题材的多元可能性。未来,更多导演或将效仿其“社会议题+类型创新”的路径,推动中国电影工业化升级。
陈思诚的“产品经理”模式本质是资本逻辑下的商业博弈;而申奥的“三连爆”则标志着中国导演开始探索“作者性商业片”的新范式。他的成功并非偶然——从《受益人》的争议到《南京照相馆》的升华,申奥完成了从“讨好市场”到“引领市场”的蜕变。如果说陈思诚定义了“流量时代”的商业片天花板,申奥则正在书写“价值时代”的新坐标。
电影的本质是光影与心灵的对话,而非数据的竞赛。当申奥用底片显影民族记忆时,他已超越了“下一个陈思诚”的命题,成为这个时代最珍贵的“显影剂”。